【盾冬】夜色温柔04(20世纪初美国上流社会AU)

C1 C2 C3

盾冬终于见面了,满意吗!

接下来要写两人的戏,可能不会再用娜塔莎表姐的POV了

这一章是前面每一章的两倍长😀

我还动笔了篇现代AU,给自己鼓掌👏

别忘了留言哦😘😘😘


Chapter 04


第二天早晨,我们三个依旧是一起用早餐的。


托尼坐在长桌的顶头,我和史蒂夫分别坐在他两侧。经过昨天晚餐时分的寒暄,我已经很习惯叫起这个名字。


管家在早餐快结束时进到餐厅里来。他手上的银托盘里装着早报和一些信件,还有一把雕花的铜制拆信刀。


他把盘子放在托尼身后的边柜上。然后将拆信刀放到我们三人都能及的桌子正中间,再一封封地把信分给我们。


管家率先递给我一封。那是我在伦敦的外公的来信。我随手打开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大约就是日常的寒暄与问候。但这次他专门问了我有没有在美国遇到什么合适的意中人。我想大概他是觉得我年纪不小了。


港湾对岸的詹姆斯应该也收到外公的信。


不过外公从不问他有什么Alpha意中人,或者有什么Alpha追求者——从小就是这样。


我觉得外公有点自欺欺人。他很喜欢詹姆斯这个最小的外孙,所以似乎不愿意什么人把他抢走。即使有他也不想知道,反正天高皇帝远不是吗。


不过我印象中,我表弟这两年也确实从没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当我抬起头准备拿拆信刀拆开第二封信时,我看到托尼面前已经有三四个开过的信封了。


而史蒂夫,他手上正握着一封米色的信件,表情有些凝重,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而那是他今天唯一的一封信函。


我有点纳闷,仔细往他那一瞧,才意识到我也有一份和史蒂夫那封同样的。那个印着蓝色火漆和用黑蓝色墨水手写着信息的信件,此刻属于我自己的那封正被我捏在手中。


托尼也是。我看到他的面前也有。



尊敬的罗曼诺夫女士:


第二十届纽约市-长岛地区马术锦标赛将如期举行。我们诚挚邀请您在下周六,7月13日上午九点前往亨廷顿[注释1]公园马场观看本届马术三项赛。无酒精饮料及轻食茶点到时将免费供应。我们诚挚地恭候您光临。


纽约市及长岛地区马术协会


好吧,如果连我都能收到,那詹姆斯肯定也收到了。这是应该是今天早上我和他收到的第二封同样的信件了。不过他的那封上面应该写的是“诚挚邀请您参赛”,毕竟他的骑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


不过,我没有正式注册成马术协会的会员。我想他们这次应该是通过花名册[注释2]找到的我。虽然俄帝国[注释3]已经不复存在,但曾经的头衔还是让我能获得不少额外的福利。


接下来的一周我都在公司忙碌一笔南方来的新订单。詹姆斯告诉我他这些天正在加紧为马术比赛练习。所以我们唯一的交流是一次简短的电话。




一周的时间就像一场忙碌的、熙熙攘攘的梦一样过去了。


到了7月13日,星期六。


我天不亮就自然醒来了。我换上了身白底红花的双绉真丝连衣裙,那还是我从伦敦带来的。下楼吃早餐之际,我没忘记给巴恩斯家去了个电话。虽然詹姆斯还未起床,但他的管家会把我的问候和祝福带到。


大约6:30的时候,托尼也下楼来了。我们互道了一声早安,然后他走到我的左手边坐下。他还穿着他那件红色的睡袍。我一直说那件睡袍挺难看的,但他不听。


外面天已大亮,而我还在喝那杯冷掉的餐后咖啡。


“给您重新换一杯吧。”管家看到我正要伸手端起那盏白色骨瓷做的咖啡杯。


我的注意力全在铺平在餐桌上的早报版面里,随口回到:“不用了,谢谢你,哈皮。”


托尼正在用刀叉捯饬他的芦笋——他把本已经切成段的植物切得更小。一边咀嚼,一边若无所思地看着正对面那扇面海的落地玻璃门。


当他解决完了芦笋,正要把餐具伸向那个半熟的煎蛋时,突然想起什么来。


“史蒂夫呢?”


“我没看见他,应该还没起床吧。”我说。


“这可不应该。”


我给了他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回头看了眼挂钟。


6:43


“我去叫他吧,”我看了眼那杯冷掉的咖啡,想起那味道,感到有点反胃,“正好我也吃完了。”




我往西翼走去,穿过铺着亚麻色地毯、摆着高大花柱的门厅,经过那间安静的被当做娱乐室用的小客厅,然后踏上那些石砌的、通向三楼的阶梯。


“史蒂夫——”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他,扶着钉在墙上的铸铁扶手,登上最后几步台阶。那种冰凉的触感比咖啡还让人清醒。


可没有人回答我。


三楼是整栋房子的顶层,所以很小。楼梯走完只有一个鲜有人使用的小客厅,因为很少派上用场所以只放了两架边椅,和一张摆着几本报刊的胡桃木高脚茶几——那原本应该放着当季的绣球花。



楼梯右边是这个小厅里唯一可以通向的那间客房的门。


我敲了敲那扇厚重的木门,继续呼着他。


未果。


我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甚至在边椅上坐了一会。于是我决定试试开门进去把他拉起来,大家也都挺熟的了不是吗。


黄铜门把手的温度比楼梯旁的铁质扶手要温和很多。


门没有锁,我轻轻借力推开它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


连那张小号双人床上的洁白被单都已被整理得一丝不苟。这间充满了诺曼底风情的屋子里,只有在小阳台那扇打开着的落地门前,随风而动的窗帘仿佛有一丝生气,正随着海面扬来的风招展。


“史蒂夫,是你吗?”


我又朝阳台呼唤了一声。但是风似乎把我的声音全数推回进室内,因为还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慢慢步出房间,来到那不足5平方英尺的空中花园。这正是几天前看到的,那个挂着花篮的小露台——花篮里面开着白色的蔷薇花。这个小天地大概算是附近的一处高地了。它让人有机会俯瞰夏日的早晨。虽然此刻清晨十分,往西的景色颇为平淡,不及夕阳西下时分来得震撼。但是前方花园里那一片盎然的景象和径直延伸至大海的码头,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使人感到,只要站在这里,就可以拥抱那一片海洋,甚至还有对岸的、以及更远处一切荣华。



当我收回远眺的目光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正在移动的身影,就在那条狭长的、木桩直插浅滩的码头上。他走得很慢,时不时徘徊一下,却转眼间即将走到尽头。我隐约看到他把双手扶在顶头的围栏上,稳健地伫立着,但并似乎没有把身体的重量交给那长年累月被风水侵蚀的木头,仿佛随时准备抽身。


“史蒂夫!”我喊道。这次声音有点洪亮,我下意识地顾盼了一下左右。


年轻的军官转过身来。尽管我离他有些距离,但我能看到他在匆忙地四下寻找这个声音。


我又喊了一声,还朝他挥了挥手。


他抬头看向我,迅速从码头上踱回院内。他用手掌遮挡在额前,眯着眼,皱着眉头向上看来,仿佛那是他军帽的帽檐。他有点迷惘,过了好一会才朝我挥手致意,然后指了指西翼那扇小门,便从花园中走来。


我想他大概是被我身后东方刚升起的朝阳刺得眼睛有些酸涩吧。


我转身合上那扇阳台的落地门,准备下楼去与他汇合。


却不巧的,脚边一阵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的弄倒了什么东西。


我俯身去找,果然在落地窗和帘子后面发现了几幅交叠着倒地的画板。


我赶紧把它们扶起来,按照基于现在的位置的推测放回墙角原处。


所以我会看到画的内容实属偶然——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窥探别人的私隐。


每一幅都是在描绘刚才我看到的那一片水天景色——从同一个方向,无一例外。有的是从高处的阳台上,正如刚才那样;有的是从花园里,就如初次见面时那样。有颜色冷暖交错的清晨,也有挂着雄浑落日的傍晚,还有说不出什么时候的景象。


一共有五幅画,我简直要惊叹史蒂夫的效率。他才来几天啊!


我把它们叠起来放好,顺手抚了抚边缘把它们码整齐。


结果,我触到了那个令我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的秘密。




在一幅张画着夕阳的画布和画板之间,我摸到了一个戳出来的小纸片。我想把它塞进去,但是未曾打磨干净的画板边缘始终和我作对。我只好把它抽出来,心想从画板上方轻轻推进去。


不过,猝不及防地,我看到了一张略微泛黄的炭笔画,黑色的碳渍有些散开了,显然不是最近的作品。


上面画的是我的表弟——詹姆斯·巴恩斯。左下角还写着“Bucky”。Bucky是指的什么,鹿吗?


我有些诧异,一时还没搞明白状况。


于是我不禁又看了眼墙角的油画。


这次我好像明白了些许。


在那几幅画中,远处半岛的海岸线上总有一处红瓦白墙、立于悬崖之上的小房子。虽然它只有一星半点,但是还是被清晰地画了出来——可是,要知道,即使从这浅浅海湾对岸的斯塔克家望去,足够远的距离也会阻挠人清楚地将它看个明白。




坐在去马场的车里,我有些恍惚。


托尼在开车,我坐在后座上,而那个把我思绪搅乱的人坐在副驾。


我打量着那个金色的后脑勺和从后颈延伸下来被藏在浅色亚麻衬衣里的线条。那里有风吹日晒的痕迹,留出与制服笔挺领口一样的形状。我一时感觉眼前的不过是个和一般士兵没什么两样的粗人。


车开得很快,而后座比前排离挡风玻璃更远,我听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到了亨廷顿。我只来过一次这里,上次我来还是跟着巴恩斯一家。


我们三个的位子被安排在一起,是看台天棚下正第二排中间的好位置。


远处起伏的翠绿丘陵和运动场白色的围栏交织在一起。


我看到骑手们都聚集在看台左边角落里的马厩前。来参赛的多是花名册榜上有名的人士,所以选手们上场前的聚集更像是某个早午餐会的社交行为。


詹姆斯正在抚摸他的那匹名叫薇奥拉的爱马的背脊——那是他喜爱的戏剧《第十二夜》中女主角的名字。此刻他穿着白色的马裤和长靴,还有他最喜欢的那件蓝黑色燕尾制服。就像喜欢骑射本身一样,与之相关的一切,他都用上了最好的。




席间这会儿正有人推着车送来冰镇的果汁、茶还有咖啡。


沿路上服务生问着来宾要喝点什么,有的甚至不用询问就给出了答案,然后服务生就训练有度地递上饮料。


服务生朝我们走近。我坐在托尼和史蒂夫中间,推车从右边来,要先经过史蒂夫。我的余光扫到那个停留在他脚边的推车上耷拉下来的野餐桌布。史蒂夫不光没有预先就报上自己的需求,而且当人询问他“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的时候也无动于衷。况且他的腿挡住了那个小餐车的去路。


“我要杯冰茶,谢谢,”我越过他对侍者说,顺道解围,“你也要冰茶吗,史蒂夫?”


我这才见他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刚才的对话都与他无关。他的眼神此刻虽然有些漠然地聚焦在我脸上,但是眼底还带着本来投放到更远处的余温。


“哦,是的,”他说,然后转过头给予服务生一个抱歉地微笑,“谢谢你。”


他的语气中竟然散发着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


这让我有点烦躁。


更何况托尼正在为了饮料挑三拣四。


我接过那杯浮着冰块的玻璃杯。


大概是在人群中穿行的推车小生在我们这停留太久的缘故,我注意到马厩边,詹姆斯还有其他几位选手朝我这看过来。


我向他报以微笑,抬手给他打了个招呼。我不敢用太大的幅度挥手,因为那种叫做“礼仪”的东西在这种场合加倍重要。


他大概也认出了我,向前走了两步,与其他人区分开,毫不拘泥地跟我挥手。


“劳驾,女士。”一个身影挡住了我,让我的眼睛突然陷入了昏暗的遮蔽中,而身边的史蒂夫则是像撒了金粉一样回到光线里——那个服务生正要从我面前推车走过。


当我再回望到场上时,我发现詹姆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虽然只有很短一瞬。


因为距离之远,我看不太清他的脸,只能在脑海中构建他的神态。我的印象中有那么多他的样子,可是不偏不倚地,我的思绪自顾自地从我的记忆殿堂里挑出了最近的那一个詹姆斯——那幅素描。


忽然一股躁动与不安随着刚喝下去的冰茶涌上我的胸腔。


我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向身边的金发Alpha,但我余光瞥见他的坐姿一点没变,还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因为保持着笔挺坐姿的缘故,在他手上多出来的那杯冰茶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是啊,没了那个恼人的小推车的遮挡,詹姆斯一定看到了我身边的人。


没多久司仪和裁判就宣布障碍赛要开始了。选手们要依次上场,詹姆斯排在第二个。我看到他慢慢踱步到离看台更近的区域候场,那里有为他们准备的沙滩椅和马童。


而此刻他应该去起点候场,更应该陪在薇奥拉身边安抚她。


詹姆斯拿起水壶,侧面朝着看台。马童为他撑起遮阳伞,但他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只是借着喝水的动作用水壶挡住脸,然后悄悄瞅着我的方向。


他蓝绿色的眼珠在阳伞的庇护里似乎变成了严厉的深褐色。因为很近,我知道他的眼神停留在史蒂夫·罗杰斯身上,而他的半露出来的脸庞则更加严厉。


我其实挺想知道罗杰斯上尉此刻是什么表情。可是,没几眼的功夫,我都还没来得及去偷看——詹姆斯的目光就流淌到我的身上。


我感到有些荒唐。仿佛我是一个太平洋殖民地小岛上矜矜业业的渔民,却被巡捕在某天夜里的酣睡中抓出去,为了我压根没听过的罪名审问我一样。


最后还是薇奥拉的叫声把他牵引回去。


然后他就没再往这边瞧过了。


直到比赛伊始,他还表现得很镇定。翻身上马、缩短脚蹬的动作都如常流畅。但是跳跃了三四个障碍栏杆,回到看台前继续下一个障碍周期的时候,他的前倾姿势就不太对了。他的节奏与薇奥拉的节奏逐渐不一致。他控制缰绳的手臂、前倾的背颈、后翘的腰臀,还有两侧夹紧的双腿,都越来越像一处处互相独立的波浪一样翻滚着。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我攥紧了拳头,祈祷他赶快调整好。


“哦!”


可是天不遂人愿,人群里传来的一道道短促的轻叹。


我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而那个金发的Alpha却先我一步。接着,人群中也有好些人站了起来一探究竟。


詹姆斯倒在草地上,平躺着,一只腿弓着,感觉下一刻就要痛苦地打滚。他的侧身朝向我,我看到他正用右手扶住左臂。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我怕我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主啊,我早上就该阻止史蒂夫·罗杰斯来这里!


TBC



注释1:长岛更往东走,往里走的一处地名。比斯塔克和巴恩斯家离市区更远。


注释2:一份名单,上面有主流上层圈子人士的联系方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乔丹和尼克第一次去盖茨比家参加宴会那处戏的尾声,她对他说请他从“电话簿”上找她的联系方式,然后去看她。指的就是我这里说的花名册。美国东部那些历史悠久的地方都有这样的花名册。在当时是重要的社交媒介和指南,不过如今更多是历史文件和象征性的传统习俗了~我忘了是在哪里听来的了,奥巴马也是当了总统之后才上芝加哥的花名册(他是在芝加哥起家的),虽然没啥作用,但是一份作为少数族裔平民奋斗结果的荣誉。


注释3:就是罗曼诺夫王朝统治的俄帝国。1917年二月革命爆发,尼古拉二世(文中娜塔莎的叔叔)退位,俄帝国时代终结。


评论(18)
热度(41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纽约书简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