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夜色温柔05(20世纪初美国上流社会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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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耶鲁往事第一弹

Warning:past-preg,差点忘了这是篇ABO


Chapter 05


我的一下午都耗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刷成草绿色的半截墙壁让人感到不适。詹姆斯在手术室里呆了很久,医生初步诊断他的左臂有一节粉碎性骨折。


我没让托尼留在医院,暗示他带着史蒂夫先走。虽然后者在医院门口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离开了。


在詹姆斯落下马之后,最先赶到的是洛基,他当时正在场地里候场。


在手术期间,他拉住我,表示要跟我说件很重要的事。




(以下是下午洛基说的话,当时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那是1916年12月的某一天。


我当时正考完最后一门古希腊语,从教室往外走,穿过那个中庭的走廊。好吧,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挺美的,就是楼与楼之间的树少了点——他们尽种草去了。我记得那天下午太阳莫名其妙地很大,晒得路边的积雪都化了。


我们在道格拉斯街230号有一栋小楼,希腊式的。那是我们一个兄弟会的聚会场所——你应该听说过光照会[注释1],就是起源于巴伐利亚的那个——耶鲁也有。每年他们都会招15个新生。詹姆斯和我都是那年的新成员。


我从楼里出来之后,就准备去道格拉斯街230号拿我和我哥的网球拍——索尔也是的,没错。


我走到门口的门廊下正准备在大衣口袋里找那扇门的钥匙,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你知道我是Omega所以我闻不出来同类的信息素,但是我还是莫名感到不对劲。当我把门打开时,我简直要吓软了——我没有夸张。


我闻到很浓烈的Alpha信息素,还有酒味。


我赶紧把大门关上,拼命往校园的中央跑去。好在我半路遇上了我哥哥,他当时和布洛克·朗姆洛还有其他几个高年级走在一起。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很喜欢朗姆洛,但我哥老是跟他打球,到现在也是。


我忙拉着我哥跑回我们那栋小楼。背后那群人竟然还笑,我真想诅咒他们。


我们开门进去,发现起居室里没有人。Alpha的气味也似乎淡了很多了。但是地上撒了透明的酒,酒渍延伸到会议室里面。


我真的,至今都记得那个场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火辣而不是震惊。


詹姆斯衣不遮体地躺在会议桌上。


我把我哥挡在外面,第一时间跑进去检查他的腺体。


谢天谢地,还好他没被标记。


“近来,快点,你去哪,”


我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这么说,大概就是这些词。他的指尖冰凉,可是吐气却很热。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听不见似的。


我壮着胆瞟了一眼他下面,非常绝望地看到了白浊的液体。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不敢想发生了什么。我朝门口喊我哥,但我哥又不方便进来。我只能任由詹姆斯躺着,先把能穿的部分穿起来。他身上的酒味很大,熏的我简直不想呼吸。


他勉强被我推着坐了起来——我得给他把裤子提起来啊!这时候他好像回过来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扫了一眼周围,那眼神混混沌沌的,真把我吓到了。


接着他就哭了起来,哭得特别伤心。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很少见他流眼泪。他总是用一幅善意的样子看待所有事情,好像没什么能难倒他。


我和我哥就把他弄出来。我简单打理了一下现场,然后留了两扇气窗打开通风。把他留在那可能会被更多人看见——有钥匙的可不止我一个。我们将敞篷车顶盖起来,把他装进车后座,不敢回他宿舍,于是就去了我哥在奥兰治公园附近租的一间公寓。还好他一个人住。


詹姆斯哭了一路,有时候抽泣,有时候很激动,听得我心惊肉跳。那天晚上他发了高烧,也就不哭闹了。我们给他喂了退烧药和抑制剂,很明显他处在发情期。


第二天早上他好了很多。我问他知不知道昨天那个jian污他的Alpha是什么人。他竟然一脸木然地靠在床头上。我打赌他绝对听见了我的问题。


当时圣诞假期已经开始了。我们决定赶紧开车带着詹姆斯一起回长岛。我下午和我哥来来回回公寓和他宿舍好几趟,替他整理行李。有一辆眼熟的黑色跑车停在他宿舍楼下,就在詹姆斯那辆白色的跑车旁边。可我当时没在意。


回长岛之后我往巴恩斯家跑得很勤。大概是回来后的第二天吧,我竟然在他家门口看见了那辆黑色的跑车。我正回想那是属于谁的,一边走过他家盖上了防冻罩的草地网球场。我刚打算进门,就看到一个金发的大个子灰头土脸地从他家那扇岑光瓦亮的玻璃门中走出来。管家在一旁尴尬地笑着,好似在赔什么不是。接着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



该死!我早就该想到的——


你上星期六说你家那个客人叫罗杰斯。哎,你不知道,詹姆斯那天在巴纳德工作室里看着一幅伦勃朗肖像画时,冷不丁问我知不知道你家那位客人是谁。我哪有功夫在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说我哪知道,然后他就笑了笑没问了。



那人也是光照会的新人,又是纽约人,所以詹姆斯和他走得最近——当然我另算。


说实话,我当时在巴恩斯家碰见他时,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质问他。当着佣人的面我得保全詹姆斯的颜面——我半个字都不能提。我看着那人离开,然后赶紧去二楼詹姆斯的房间。他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哭,很细微地啜泣。我想这样不是办法,于是邀他一起去北卡罗来纳散散心——我家在大烟山脚下有一座庄园。可是,我们到庄园还没些天,大概三周吧,他的身体就出现异样,高烧不退还浑身发抖——我担心会有隐藏标记之类的玄乎玩意。所以我专程去比较远的镇子找医生来,还给人家塞了很多现金当封口费。


事实正好相反,医生说,就是因为没有标记,所以他流产了。


而那个混蛋再没出现过。你知道吗,一月底开学的时候我哥告诉我他跑去参军了,简直就是笑话!


我真恨不得一枪毙了罗杰斯!




洛基还没说完,巴恩斯夫妇就到了。我一边极力掩饰我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一边安慰我姨父姨母。我还没来得及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了。医生穿棉褂子上还沾着点血,他招呼我和洛基——因为他只知道我们是他的家属。可是我姨母确像是磁铁般地先我们一步迎上前去。他已经完成了手术,交代我们詹姆斯大概需要几个月康复。


然后我姨父姨母就接他回了Great Neck。


躲避詹姆斯目光的同时安抚两位长辈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当我真正缓过神来时,我意识到我正坐在斯塔克家派来的轿车里,驶过一片长着芒草的丘陵,背后的太阳已经快要有落山的迹象。我的后脑有些紧绷。我把脖子靠在硬邦邦的皮椅上,回想起下午洛基说的话,还有我这些天来听到看到的种种。


我回到斯塔克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为了证伪什么,我朝那座夜色中的码头望去。


然后我看到了罗杰斯——我现在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姑且就叫他罗杰斯吧。我得和罪人划清界限不是吗。


虽然光线昏暗,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因为他正站在码头的最远端,涨潮的海水拍打着把码头基座的木桩几乎淹没,那个身影仿佛直直地漂浮在阴森的海面上。他还是用早上我看到的那个姿势,扶着栏杆。而我这次从侧面的车库方向看清楚了,那个身影向前倾斜,似乎他面前有什么可以供人倚靠的东西。我顺着往海湾对岸的远方看去,那里有一处绿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那是对岸某户人家码头船坞的记号灯。


如此看来,他画的可不仅仅是一处风景。


我的头更痛了。脑后的隐痛大概更是来自于我的大脑——它承受太多考验了。


“我想去那边逛逛,您先进屋吧。”我对为我开门的司机说。


“好的,小姐。”


我感到很不踏实。


我本想静悄悄地从花园里走过去,但是一踏上木质的码头结构,那吱吱呀呀的摩擦声音就出卖了我。

罗杰斯闻声转过身来,仿佛早就预见了我的到访。


我们各自在原位伫立了一会儿。这短短的时光逼出了一些心照不宣的情绪。然后他率先朝我走来。我一时有点慌神,感觉自己突然在势均力敌的较量中莫名其妙地败了下风。他越走越近,别墅射出来的灯光在他脸上越照越明。


但奇怪的是,罗杰斯的样子在我眼中变得模糊起来。我本以为我看到的是官僚体系中少见的热忱与纯粹,或者是生而为赢者中那些甘愿侍奉爱与美的殉道者,但是那个面孔却突然在某一刻变得可憎起来。


“娜塔莎,”他走到我面前停下,不似平时的谦和或者是有礼——而是很严肃地,还微微皱起眉头。屋内照来的黄色灯光为他的蓝眼睛加上了浓厚的绿色,而我正好认识某个拥有蓝绿色眼珠的人,他今天下午用另一种不常见的严厉目光注视过我。


这让我觉得非常刺眼和晕眩。


所以当我的手传来疼痛时,我才看到罗杰斯下巴上新印上的伤痕。


我的慌张消散了不少,虽然这一拳头并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气。


“你知道了,”他陈述,然后问我,“他的伤怎么样了?”


“可能再也拉不开弓了。”


我想说的有很多很多,可我微微灼烧的喉咙正阻止我说更多话。


“哦,主耶稣,请你保守他,你是最好的医生,”他低着眼眸沉吟祷告。


“我很抱歉,娜塔莎,”然后他抬起眼,又接着说起来,就像是准备好了一番陈词,可是他涨红的脸色出卖了他,“我知道乞求原谅是艰难的,过去的事无法挽回,但我无时不刻不在赎我的罪,我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他。”


我觉得有些可笑了。


我上午看到那些画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个用着心思的爱慕者;后来今天下午,我的脑海被注入了一堆我不曾参与的,甚至无法理解的属于美国的往事,震惊与伤感成了我心弦上的主旋律;接着,此时此刻,罗杰斯表现出来的态度,几乎是在命令我把我仅剩的亲人之一和眼前这个模糊的形象放到一起。


这让我感到害怕起来。


“你想怎样,罗杰斯。”


“我想求他宽恕,”他有些窘迫得说,“如果有幸他还挂念我们的回忆,我会向他求婚。”


这简直是我这两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盯着他,感到很辛苦,所以我把眼睛的焦距调到远处,而那里的船坞正恰好传来绿色的灯光。


“罗杰斯上尉。”


我话一出,就看到他的腰杆蹦得更直了,似乎在提醒我他对军人这个身份多么自豪。


可在我看来那只是某个悲伤的节点的开始。


远处绿色的灯光闪啊闪,我想起詹姆斯,还有那间手术室。


“哈,你知道什么!“我这次真的笑了出来——我听见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把我那堵在胸口的东西,连同泪水一道给吐了出来,对他吼道:“你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愣在那里。


我一时有些解气,但也只是一时。


看到罗杰斯吃瘪的样子,我知道我打压了他那副矜矜业业又如履薄冰的稳重,这让我很高兴。可是当他追问我时,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该说刚才这番话。如果说我今天上午还有意观望,现在我可是本能地想阻止他靠近詹姆斯。


我感到眼眶发热,决定转头就走。


可他跟上来,根本不打算放弃。


TBC



注释1:其实在很多西方国家,尤其美国,是有很多那种“兄弟会”存在的。一般都是由具有相同特质(比如人种、文化、社会阶层)的群体组成。最有名的,嗯,共济会。如有兴趣可以听听高晓松那期“梦露之死与共济会”讲得很有意思,引人入胜。当然在一些精英学校里面也有这种兄弟会,比如神乎其神的耶鲁骷髅会——专出总统国务卿的神秘学生组织。文里我指的这个学校里的兄弟会,是借用狭义的光明会的概念,产生于启蒙运动时期巴伐利亚。只需要知道是个披着面纱的精英学生社团,聚一些同质化的精英群体进去交朋结友,一起构建美国最喜欢的那套与独裁对立的“共裁”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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